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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脸瘦巴巴:

6

偶然回首，爱已不见踪影

十月份的南方，秋风落叶，我推开窗，让风肆意的吹打在我的脸上，我闭着眼睛试图不去回想那些往事，可是大脑往往不跟随自己的意愿，一个冷漠的让人窒息的女孩浮现在我的脑海里，我甩了甩脑袋，带上耳机渐渐睡去……

—  故事初始，一个冷的让人窒息的女孩，赵小鱼

五年前，父母离异，我跟随着父亲来到了乡下的一个小镇，小镇的人口不多，也显得很落后，整个小镇只有一条大马路是用水泥铺冻的，其余的大街小巷都是用青石板铺陈的，看起来是那么的具有乡村气息。父亲把我安排在伯伯家里，然后在镇上的中学报了个名就走了，说是出去赚钱供我读书，十三岁的我当时正读初二，我不喜欢和陌生人说话，可能是因为从小到大，父母天天的争吵演变成后来的分居，离婚，我就没有体会到家是什么感觉。
时间没过多久，赵小鱼在我之后来到了这个班上，她不爱说话，甚至比我还要冷漠，但她多了一份我没有的冰冷，由于我们都是转校生，老师把我们安排坐在了一起。一周过去，除了自我介绍的时候，她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也没有和班上的人说过话，甚至连自我介绍的时候也就是说出了她的名字和年龄。我对她的了解也仅限于她的名字，年龄，和她的性格，放学后她是最后一个走的。 我仔细观察过她，但唯一有特点的就是她的眉毛，看起来很秀气，不过，绝不柔弱，更带着一点英姿飒爽的味道，我在她身上更感觉到了一种和我一样的孤独，甚至还带着一股悲凉，可这好像并不冲突，我实在无法想象这样的感觉会来自一个14岁的女孩，感觉她就像是不属于我们这个世界的人一样，我甚至生不起和她打招呼的念头，世界上真的会有这么冷的人吗？

一天午休，学校很多人都在操场上打篮球，学校的操场就是在一处长满荒草地方，除了中间两百米范围的空地，周围都是一人多高的茅草，我找了一处草地用脚踩平坐了下来，看着他们打篮球，我瘦瘦小小的，皮肤看起来也是营养不良的那种，加上我冷漠的性格，他们也没有叫上我。我正看着，突然旁边有个人坐了下来，我偏过头一看，她正坐在我旁边，我着实惊讶了一把。她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然后就转过头去看操场上正在打篮球的同学，过了五分钟左右，突然她说了一句话：你和老师申请换个位置吧。为什么？我问她。赵小鱼沉默了一下说道：我喜欢一个人坐。然后就起身走了。

但在那之后，我也没有换位置，在教室我甚至会偶尔的和她说一两句话，但她还是那副很冷漠的模样。有的时候，我会在回家路上的一个小湖边坐着发呆，看着湖面，仿佛自己的心和湖面一样，随着一阵风吹过荡起一阵涟漪。自从爸妈无休止的吵架到现在仿佛自己不知道感情这个虚无缥缈的东西究竟还属不属于自己，可为什么一看到她，自己就想知道她的一切事情，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她成为这个样子，是好奇心吗？可我明明对什么事情都不感兴趣啊。我看时间也不早了，该回家去吃饭了，于是就起身往回走。偏偏这个时候，我看到了她，背着个双肩背包低着头正往我家的那个方向走去。我感觉奇怪，这都放学半个小时左右了，她不回家往我家那边去做什么。我跟上去叫住了她：赵小鱼。她回过头来看到了我，眼神里面也露出了一丝惊讶的表情。我问她放学了怎么不回家，她回答我说：我家就在那边。我顿时来了兴趣，于是接着追问：这都放学半个小时了你怎么才回家啊，我家也在这边，怎么我从来没见到过你啊，我一下子把这一个月的话都差不多说出来了。她没说话，只是自顾自的往前走着，我也不好再多问，于是在一个分岔路口我就和她道别了。这段时间我也观察过这个小镇，我家这边就十多户人家，那个分叉路口的左边，也就是我伯伯家只有7户人家，还有几户就在她家那边，但都没隔多远，几分钟就能走到。从那以后我每天下午放学都在那个小湖边等她，然后和她一起回家，可她还是一言不发，但也没有刻意的逃避我。

我试图过放学在教室等她一起走，可教室的人没走完甚至只剩下我和她两个人她都没有走的念头，只是一个人在趴在桌子上发呆，我也试图一大早就在分叉路口等她一起去上学，可是没有一次碰到过，仿佛她早上根本就不走那条路一样，没有办法，我早上还是照常一个人上学，下午在小湖边等她一起回家。

—  纵然你是灾星，我也不惧

这样的日子一晃就是几个月，临近暑假，期间父亲回来过一次，带了些吃的和衣服给我待了两天就急匆匆的走了，一天放学，我还是照常的在小湖边等赵小鱼，可是半个小时后赵小鱼还是没来，于是我回到学校想看看她是否还在教室，果然，我一进教室就看见她趴在桌子上，我走过去叫了她一声，她仿佛没反应一样，还是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我也适应了这样的赵小鱼了，于是就在旁边坐了下来，过了十多分钟，眼看天快黑了，她还是这样，我感觉有点奇怪，于是就拍了拍她的肩膀，没反应，我顿时感觉事情不对，我把她扶起来，看她面色苍白，然后摸了摸她的额头，瞬间知道她发高烧了，这个时候学校的老师都已经走完了，学校也没有人守，一来地方偏僻，二来学校也没有什么值得守的，于是我背起赵小鱼就往镇上跑，我这种瘦弱的体质就算自己奔跑也是有点气喘吁吁的，不要说背人了，但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硬是靠跑的把她背到了镇上的小诊所，医生看到赵小鱼的情况体温也不量了，直接开始配药，然后给赵小鱼打吊针，我问了问医生情况怎么样，医生和我说再来晚一点点就可能会有生命危险了，她发的高烧，已经烧晕过去了，现在既然已经到这里了你也不用太担心了，于是我和医生借了个手电筒就往家里跑，家里离小镇也就十多分钟的路程，到家后我和伯伯把事情说了一遍，他带着我就回到了镇上的诊所，先付了打针和药品的钱，然后就和我坐在椅子上等，过了半个小时，赵小鱼醒过来了，她看了我一眼，然后又看了看我伯伯，想说些什么，我制止了她，让她打完针再说。打完针已经到晚上九点多了，伯伯背着她送她到了家，她家里只有一个老奶奶，估计就是赵小鱼的奶奶，老人家听我把事情说了一遍之后一个劲的道谢，最后临走之前赵小鱼对我伯伯说了声谢谢，然后又想对我说些什么，可还是忍住没说了。

第二天，赵小鱼没来上学，我猜到她肯定请假在家里养病，于是放学后我就直接来到了她家里，老奶奶看到是我，很热情的招呼我，随后赵小鱼被老奶奶从房间里叫了出来，我一看到赵小鱼就问道：病好点了吗？她点了点头，然后和老奶奶打了个招呼就拉着我出去了。我和她走到小湖边，我们坐了下来，她看着湖面说道：昨晚谢谢你了。我很惊讶，这是她主动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我于是问道：你要是真的想谢谢我的话就和我说说你的事情吧。正如我一样，我不相信一个和我年龄一般大的女孩会这么的冰冷。她沉默了几分钟，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然后又转过去看着湖面说道：这些也不是什么秘密，只是我不想提起，既然你想知道我告诉你也可以。6岁那年，父亲因为贩毒而被枪毙，我妈伤心过度，心脏病发作，最后抢救无效死亡，只留下我一个人无助的在医院走廊上哭泣，当时家里的亲戚一个都不肯收留我，我妈是个孤儿，我也没有外公外婆，最后是爷爷奶奶把我领回去的，可就在我回去的半年后，爷爷也出车祸意外死亡，我也被大伯赶了出去，说我就是个灾星，为此奶奶和大伯吵了一架，最后大伯把我送去了孤儿院，我在那里一直生活了7年，直到今年，奶奶一个人回到小镇来生活就把我接了过来，让我在这个学校读书。我在孤儿院也没有一个朋友，我不喜欢和别人说话，大伯告诉孤儿院的工作人员我的事情，然后他们一看见我就像见了什么邪物一样，生怕我这个灾星把灾难带到他们头上。来到这个学校，我也不想和别人多说一句话，我怕我把灾难带给他们，也许我就是一个灾星吧。所以，我也不想我们有太多交集。说完她出了一口气，感觉是太久没有说过这么多话了。我听完她说的之后顿时感觉，爸妈虽然离婚了，至少都还在世上啊，家里的亲戚也都对我不错，可她和我比起来，唉。我深吸了一口气，突然感觉她就像是一个很无助很孤独的小女孩，可是却表现的那么坚强，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肯让别人帮忙。我的思想也比同龄人要成熟不少，可能都是因为家庭的原因吧，我们都从来没有感觉到一家三口是个什么东西。我们各自都没有说话，她站起来看着我说道：谢谢你，我要回去了。然后转过身往回走去。我看着她的背影，那么的单薄，却又那么的坚强，她说出这些话的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她不用说话，也不用做什么动作，只是看背影，就让人有一种高处不胜寒，或者，无法接近的神秘感觉，我心里仿佛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一样。纵然你是灾星，我也不惧! 我对着她的背影大声喊道。她顿了一下，然后快速往家的方向跑去，到后来我才知道，她竟然哭了。

—  赵小鱼，你没有朋友，我也没有朋友，我们做朋友吧

第三天，她突然出现在了教室，我知道她的病好了，我来到她的旁边坐下，我还是问了她一句：烧退了吧？ 她点了点头没有出声。到了下午，老师在讲台上发暑假作业的时候我才知道明天就放暑假了。放学了，我起身准备出教室往小湖边去等她，可她叫住了我，我们一起走吧。我和她走在路上，一些同学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我们，我没有理会，她也是面无波澜，我们来到小湖边，她突然停住，冷漠的眼神看着我说道：和我走的太近会害了你的，我是个灾星。我坐了下来，我不敢和她对视，于是面对湖面看着天空对她说：我昨天下午说的那句话永远不会变，永远不会!   她突然蹲下去哭了起来，哭的很厉害，我一时感觉手足无措，站起来看着她不知道能做什么，哭了几分钟，她一下子站起来擦干眼泪对我说：你叫什么名字？我顿时感觉是我活的太失败了还是她太奇怪了，同桌一学期了，竟然不知道我的名字。我结巴的说出两个字：王逸。她哦了一声和我说道：天快黑了，我们回去吧。然后拉着我就往回走，我甚至还没反应过来。我和她走在路上，我们都很安静，没有说话，到了分岔路口，我们各自往家的方向分开了，我突然停住了，对着她大声喊道：赵小鱼，你没有朋友，我也没有朋友，我们做朋友吧!她隔着一些树枝看着我，对我点了点头。

一个暑假，我几乎天天都会去她家里找她玩，她对我也渐渐的无话不说了，她奶奶也很喜欢我，经常让我在她家里吃饭。她比我大，经常让我叫她姐姐，我宁死不屈。她总是拉着我在田野上奔跑，最终的结果是我们都累的气喘吁吁的，有时候我们会脱掉鞋子坐在用石板铺起来的小桥上玩水，这让老奶奶感觉到很不可思议，更多的却是开心。

又到了上学的时候，我们已经初三了，这一年过了就要上高中了，她对我说过，她不读高中了，奶奶没有钱供她读书，初中毕业就出去找事做，每当谈到这个的时候我都会扯开这个话题，因为父亲肯定会让我继续读书，那个时候我们注定要分开。在教室里，我们偷偷传纸条，她的成绩比我好很多，每次被老师抓到都是我挨罚，她看着现在外面的我偷偷的笑，我自己都感觉到不可思议了，她，赵小鱼竟然笑了，天呐!下午放学，我们走在路上，她对我说：毕业之后我们分开了，我们还是朋友吗？我顿时感觉到莫名其妙的看着她说：当然啦，我们是一辈子的朋友。我拉着她的手举起来对着天空喊到：赵小鱼是王逸一辈子的朋友!

这样的日子过的飞快，一年不过一眨眼的功夫，我十五岁了，赵小鱼也十六岁了，我们都毕业了，我伯伯告诉我爸高中让我去市里某个高中读书，赵小鱼和我说她要去北方，那里有她妈妈的一个朋友，去年联系过她，说她一毕业就过来接她。赵小鱼和我说三年之内会回来找我的，我忍住眼泪说：一定要回来，记得，一定要回来找我，我从小到大就你这一个朋友! 

她走的前一天我一大早就去她家里找她，我塞给了她一张纸条，是我昨晚上写的，里面只有一句话：赵小鱼，三年之内你没来找我，我就去找你! 还有就是我学校的地址，和我伯伯家的电话号码。她用力握住纸条，然后突然抱住我哭了起来。

—  光阴似箭，一晃三年，你还记得我吗？

我没有去送赵小鱼，因为在昨天下午伯伯就带着我去高中学校了，高中的生活比小镇上的初中要丰富多彩，可我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上课，下课，吃饭，睡觉，一天重复的过着，我不知道赵小鱼多久会回来找我，一年，两年，还是不会回来了？一年半过去，我的成绩逐渐好了起来，身高也高了十公分，178的个子在高二的年级已经是很高了。冷漠的性格让我看起来有种另类的感觉。于是班上流传着我是班草的消息，一些女生也时不时的找我聊天，可我对这些东西丝毫不感兴趣，在我看来，除了赵小鱼，没有一个女生会让我的内心有任何波动。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我进入了全校前十名，在高二的时候被一所重点大学保送。于是我也就没有了高中生应有的压力。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赵小鱼还是没有任何消息，而我，会时不时的回去小镇，一个人在小湖边坐着，想起我和赵小鱼的回忆。

而在这段时间里，一个叫尹宣的女生开始疯狂的追我，每天给我打电话，叫我一起吃饭，甚至还在上自习的时候跑到我班上来大声的喊她喜欢我。可我还是对她没有感觉，我对她什么狠心的话都说过，但她完全不死心，还说就算三年，五年，甚至十年她都不会放弃。这些话我也就当做她的一时冲动，我还是一个人过我一个人的生活。

高考临近，赵小鱼还是没有来找我，我越来越感到不安，你说过三年之内会回来找我的，难道你不记得了吗？还是你忘记了我这个人？忘记了我这个唯一的朋友？

— 我没有女朋友，赵小鱼，我来找你! 

由于我是保送生，不用参加高考，毕业的前一天晚上，我没有参加毕业聚会，而是收拾东西准备第二天一大早就回去小镇。尹宣那天晚上打了无数个电话给我，我最终迫不得已把电话关机。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坐上了回小镇的汽车。到家之后我第一件事就是想去赵小鱼奶奶家问她的情况，可就在我即将出门的时候，伯伯拿出了一封信给我，说是赵小鱼给我的。我撕开信封，映入眼帘的是：“王逸，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也就代表了我不会再回来了，这两年是我度过最开心的时间，谢谢你，还有，你的女朋友很漂亮很可爱。赵小鱼”信纸上面还有水珠干了的痕迹，我知道这是她哭过的痕迹。赵小鱼，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会这样？你不是答应我会回来找我吗？可为什么只是一封信，仿佛此后我们再无交集。三年来，我在学校没有和任何一个女生主动聊过天，哪里来的女朋友，我感觉事情不对劲，我捡起撕开的信封，地址和时间写的是半个月前从我读书的那个城市寄过来的。我顿时懵了，急忙去到赵小鱼奶奶家里，从她那里问到赵小鱼的地址。赵小鱼还是在北方，可这封信。我急忙回去收拾行李，和伯伯打了个招呼就奔往车站，那天我坐上了去往赵小鱼所在城市的汽车，赵小鱼，我没有女朋友，我来找你! 等着我!

—  结尾，一切仿佛就如同梦幻泡影，伸手去触摸却又无影踪

时间很长，我在车上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我本以为我可以很顺利的来到那个城市找到赵小鱼和她把一切都解释清楚，可是我却把一切都想象的太美好，我找到她奶奶给我的住址，可是这里早已是人去楼空，邻居说她在半个月前就搬走了，在我想怎么事情会这么狗血的时候，更狗血的事情发生了，也许一切都是天意。第二天，我坐上了回去的汽车，汽车在过一个隧道的时候和一辆货车撞了，结果是我昏迷了，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医院了，我昏迷了半个月，靠药水维持每日所需要的能量，我原以为我会和一些小说里一样，在我醒来的一瞬间，赵小鱼会出现在我的身旁，可我醒来的时候只有父亲在我的床头趴着，也许他从小到大并没有给过我太多的关爱，可他毕竟是我的父亲啊，我下床走到窗外，推开窗…

在我开学的前几天，我出院了，出院那天我看到了尹蓝，看到她的一瞬间，我好像明白了些什么，我不恨她，这都是命。赵小鱼，也许我们之间也仅仅存在于那两年的回忆，年少懵懂，仅仅是朋友之间的爱。

一个孤独，悲凉，让人感到无法接近的赵小鱼，彻底的离开了我的世界。

 

——我会在空闲的时间写写小说故事来放松放松自己的心

 

 

——@ @ 一脸瘦巴巴